【一年生/KA】靠近 4-7
4
台上的“校园之星”评选已经完成了所有比赛环节，主持人号召大家在社交网站上支持自己喜欢的选手。
Arthit也打开了手机。他很快地找到了自己学院的学妹Pairpailin，毫不犹豫地点完赞，然后就有点无从下手了。
他回过头去问身后的同伴：“‘校园先生’你们都选谁了？”
“喂，Arthit，你要公正一点啊，当然是选金融学院的Kongphop了！”他一个戴着眼镜、身材微胖的教官朋友直接地给出意见。
在刚才的才艺表演也好、问答环节也好，这位金融学院的大一学弟已经获得了满堂彩，似乎冠军都已经呼之欲出了。
“可是……不选自己学院的学弟，这样好吗？”Arthit试探地问。
“就算看脸，我们学弟就输了啊，而且这个Kongphop唱歌也好，回答问题又机智，有不选的理由吗？”
另一个痞痞笑着的教官伙伴忍不住拆台：“听说我们学院这个学弟是你推荐的，你还嫌他不好看？”
胖教官无奈地白他一眼：“我能怎么办？比他长得好看的两个，一个M，我怕他没上台就吓哭了，一个Tiw，滑得跟泥鳅一样，说他身为年级代表事务繁忙，根本没时间对付这种活动。哎呀，Arthit，你再发会呆，时间要到了！”他说着把Arthit的手机抢过去，找着“Kongphop”的名字就点下一个赞。
Arthit拿回自己的手机，看了一眼那颗点亮的“♥”，抿嘴笑了笑，并没有撤销的打算。
这次我要试着去寻找 不管那该有多难
请为我敞开心扉 让我走进你的心里
这是Kongphop刚才唱过的歌里的两句歌词。Arthit死记硬背地记住了这两句。唱得怎么样不评价，歌还是挺好听的……也算是答应来看晚会的一个收获？
他一边埋首在手机里搜歌，一边悄悄地从后门退了出去。
Arthit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，按了播放键。
手机里唱出的音符，在狭长的过道里响起，带着不轻不重的天然混响——
寻找被你隐藏在心里的真实感觉
每当你看向我 你的眼神都透露出你有秘密
这次我要试着去寻找 不管那该有多难
请为我敞开心扉 让我走进你的心里
将以此心寻彼心 寻得你隐藏的秘密
若你心中已有那个词 却为什么不说出来
……
这时，好不容易从校刊采访中脱身的Kongphop，往人烟稀少的通道里走去。他失落地摘下身上“校园先生”的绶带，脑子里想的是：为什么P Arthit走了呢……
他邀请Arthit学长来看晚会，当然不会真的想让对方看自己出丑，他只是想让P Arthit更多的看到自己……如果不是通过这种办法，真不知道自己和P Arthit之间还会有什么交集。
金融学院的大楼在学校的最西面，工程学院的大楼在最东面。如果不是事先约好，想要在这个校园里遇见不同学院的某个人哪有那么容易？现在还在集训期，也许会在体育馆门口见到，会在操场上见到，那短短一个多月的集训结束以后呢？
Kongphop魂不守舍地走着，忽然，他听见过道里隐隐传来音乐。这音乐最熟悉不过……不就是自己练了好几天的那首歌吗？
Kongphop走快两步，拐过一个转弯口，然后就看到靠墙而立、对着手机认真听歌的Arthit。
“P Arthit……”他轻轻叫了一声。
认真看歌词中的Arthit吓了一跳，慌慌张张地停止了音乐播放，把手机放进了衣服口袋。
Kongphop满心期待地问：“P Arthit觉得这歌好听吗？”
Arthit顿了两秒钟，才不情不愿地“嗯”了一声：“还行。”
“那我唱得还行吗？”
Arthit皱皱眉，有点为难：“听过原唱以后觉得你唱得也太烂了……不过勉强还能听。”他说着点点头以示宽容。
“谢谢P Arthit今天来听我唱歌。”
Arthit转了转眼珠子，迟疑着否认了：“我本来就要来给我们工院的学弟学妹加油的。”
Kongphop有点失望地“哦”了一声：“这样啊……”
Arthit又补充说：“……不过也有意外的惊喜，挺好的。”
“噢，那就好~”Kongphop笑得一脸得逞。
这种没营养的对话让Arthit感到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，于是他再见都不说一声地就要掉头走人。
“等等，P Arthit！”Kongphop叫住了他，等Arthit回过头来，他已经收起了调笑的脸，说，“如果这次的篮球比赛，我们金院也打进决赛，可能就会和工程学院争夺冠军了，那个时候P Arthit会希望我输吗？”
Arthit眨了眨眼睛，认真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，最后他翻了个白眼：“你想多了，等你们打进决赛再说吧。”
Kongphop点了点头：“我一定会做到的。”如果打进决赛可以更多地吸引P Arthit的注意力，自己当然是一定要做到的。
Arthit笑了一笑，表示怀疑。
“P Arthit……”Kongphop又想到了个主意，“我们打个赌吧？”
“哈？”
“如果我们金融学院可以打进决赛，而且得到冠军的话，P Arthit就要答应我做一件事。”
Arthit好笑地两手一叉腰：“哦，你是要报复我是吗？请问我为什么要答应你？”
“我肯定不会让P Arthit做任何为难的事的！……不过P Arthit觉得我们一定会赢的话那就算了。”
Arthit眯起眼，想了几秒钟，一点头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“那就这么说定了！”Kongphop笑得开心。
一定要把这个要求留到集训以后……那样自己就又有了理由出现在Arthit学长面前了。
所以这个比赛是无论如何不能输的。
过完一个双休日后，学校操场的新生训练现场又重新出现了Arthit的身影。
看来P Arthit的朋友们和那位Tum学长的求情最终还是成功了。Kongphop站在操场这头，遥遥望着工程学院的队列。
“又在看Arthit啊？”金院的教头从他身后走过来。
Kongphop连忙行了个礼，否认地说：“没有……”
教头收起调侃的笑脸，转而用严肃的语气说：“有个事要你帮忙配合下。”
“什么事，学长？”
“一件挺辛苦的事，不过很有意义的。”
Kongphop听完教头长长的解释后，对此话表示认同——这确实是一件“挺辛苦、又很有意义”的事。
5、
篮球比赛的决赛正在进行中。
Arthit和他几个教官朋友坐在工院附近的某个休息处插科打诨。他没有去观看篮球比赛，不过已经知道工程学院的对手果然是金融学院。据说金院这届有一个球员非常厉害，颇有王牌之风，当然新晋校园先生的表现也是很抢眼。
P Arthit会希望我输吗？
Arthit脑子里回荡着这句话。他也不知道。而且也不想知道。眼不见心不烦，索性不去看了。
朋友Not看着社交网站里的比赛快讯：“看样子很胶着啊，你们不想去看一看吗？”
另一个教官Plame积极响应：“好啊！去给学弟们加油，一定要把金院那群小兔崽子打趴下！你们几个你去不去？”他问其他三个人。
Arthit摇摇头：“我不去了，我等会儿去图书馆做作业。”
小伙伴Bright笑道：“前几天死活拖我们去看校园之星的晚会，今天叫你去看篮球赛就装死~”
“喂，别都赖我，你自己也想去看Pairpailin和其他女生的好吗！”
“好好，是我自己想去~那我们走啦！~”
最后Arthit还是没有跟他们一起去，他握着手机，静静等待比赛结果。
没过二十分钟，社交网站上已经有人发了快讯。已经连胜好几年的工程学院这次居然意外落败了。看大家的回帖，还是因为金融学院那位王牌选手实在状态太好，他们队配合得也很出色。也有人说就是因为Arthit学长这几天离开，工院士气不振才输的。
Arthit看着这个结果，深深皱起了眉头，自己学院输了，不管是什么原因，心情都不可能好得起来……更不用说，后面还有一个不知道要怎么付出代价的赌约在等着他践诺。
他原地唉声叹气了一会儿，就离开去图书馆了。
等Arthit离开图书馆的时候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。他取消手机静音的时候才发现，有好多条小伙伴发来的讯息。都是叫他立刻去操场围观好戏。
Arthit好奇地往操场赶过去，不知道是什么好戏在等着自己。
“Arthit！这里！”教官队的朋友们朝Arthit招手。
Arthit向他们跑过去，顺着他们的手势，发现了跑道上一个孤独奔跑着的身影。
“Kongphop？……”
Arthit第一次叫出这个名字，因为他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来说就是“金院学生乙”这种，名字什么的根本没必要记住。想是这么想，但这名字早就深深印在脑海里，此刻就这么脱口而出了。
“……怎么回事？”Arthit疑惑地问小伙伴。
Not朝不远处的金院教头示意了一下：“他们教头说，Kongphop学弟不尊重别的学院的学长，所以要罚他跑30圈。他还叫了他们学院的学生来围观，说要他们引以为戒。”
Arthit这才看到操场另一边聚集了好多大一的学弟学妹，原来是金融学院的。
“‘别的学院的学长’说的就是Arthit吧。”Bright摸摸自己胸口说，“刚打完篮球赛，又被罚跑30圈，会不会跑断气啊……”
Arthit斜他一眼，不屑地说：“30圈有什么了不起的，我们训练的时候100个下蹲100个俯卧撑，完了还要跑50圈。”
“那我们不也是慢慢练出来的吗~这一下子哪受得了~”
Arthit没有继续反驳了。
篮球赛消耗的体力惊人，Kongphop跑了十多圈后就快倒下了。但在看到Arthit来到操场后，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，又拼着跑了五六圈。
这个时候，刚结束专业课的工院学生也前来围观。他们刚输了篮球赛，看到金院的人还心里都挺不服气。
挤在工院人群里的M早就在社交网站上看到说校园先生正在罚跑，他一向羡慕金融学院教官的怀柔政策，不知道自己这个如此优秀的朋友为什么会被罚这么惨。所以他也是一下课就冲过来了。
于是操场这边是金院学生的摇旗呐喊，操场那边是工院学生的低调围观。工院学生互相咬着耳朵，觉得校园先生会被如此重罚，肯定跟P Arthit脱不了关系。
背后的小声议论让Arthit耳朵发烫，他忍不住对小伙伴低声抱怨说：“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，不是我去告状的！”
Bright安慰他说：“我们都知道的，都知道的~”
就在Arthit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，跑道上的身影突然倒了下去，只听对面金院的学生一片哗然，工院这边也是一阵骚动。Arthit也跟着心都揪起来了。
“Arthit，要不你去跟他们教头说，算了吧。”Not提出建议。
“啊……”可是人家学院的教头处罚学弟，自己跑去劝阻也怪怪的啊。Arthit咬着嘴唇，天人交战中。
这时，一贯胆小内向的M也跑过来找Arthit，可怜兮兮地说：“P Arthit，其实都是我的错，Kong后来也跟我说，P Arthit的做法是有道理的，叫我自己好好完成呢。P Arthit你去帮Kong求求情吧……”
Arthit看着M，狠狠地咬了咬嘴唇，下了最后的决心。
“Vin！”Arthit朝金院教头跑过去。虽然他们不太熟悉，不过相互之间还是认识的。
“啊，Arthit，你什么时候来的啊？”
Arthit没有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，直接开门见山地说：“你这么罚学弟，是在学我们工院的风格吗？”
“不是啦。”教头云淡风轻地说，“老师说我太温柔，教出来的学弟连对前辈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，还搞得我们两个学院像有矛盾似的，好像上次我们这里有个学弟见到你们连声学长都不叫，还火气很大不服管，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，被我抓出来有他受的！这个Kongphop更没大没小了，口没遮拦的，说要追……”教头笑了笑，又转了话头，“他后来也没跟你正式道过歉吧？我现在就让他用实际行动好好跟你道个歉！这股歪风邪气不趁早杀杀，我也要被他们害死！”
Arthit听完快吐血了：“但是老兄你这个罚法，你们学院的学生肯定恨死我了，连我的学弟学妹都觉得是我让你这么做的！”
“咦，如果Kongphop是你的学弟的话，你不会这么罚他？我知道，你不好罚他吗，所以我帮你罚了啊。要不是看他下午刚打过篮球，我就罚他跑个四五十圈的……我们做教头的，被学弟学妹们记恨一下也是常有的事，别放在心上！”
Arthit一时不知道怎么说，他又看了眼挣扎着站起来继续跑的那个身影，不管不顾地说：“不管怎么说，你让他停下吧。”
Vin好笑地看了他一眼：“哦，那不行啊。我虽然温柔，也是言出必行的。要么你去命令他别跑好了，反正你也是他学长嘛，他也应该听你的。”
Arthit无语地摇摇头，然后就朝那个摇摇晃晃的身影跑过去了。
这个时候Kongphop已经跑了二十多圈了，他看到Arthit朝他跑过来的时候，已经连一声“P Arthit”都没力气叫了。
Arthit一把拉住他：“你是不是想跑断气啊？停下吧！”
Kongphop摇摇头，大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断断续续地出声：“还有6圈……我可以的……”
Arthit觉得这人跑得脑子都坏掉了：“你不是挺会耍小聪明的吗，我叫你停下就停下，这是学长的命令！”
Kongphop还是摇了摇头，好一会才又有了说话的力气：“P Arthit……之前害你被处罚的事……都是因为我……做事不够有分寸……就当……我惩罚自己吧……”
“我……”Arthit本来想说，我早就不生气了啊，革职那事也不能全怪谁啊。但一迟疑，那家伙又跑起来了。
这时，Arthit感到自己已经代替Kongphop成为了全场焦点，尤其是金融学院的学生，一个个无比期待地望着自己。
与其说是骑虎难下，更多的是……自己也于心不忍吧。
Arthit又是一番内心斗争，又做了个艰难的决定。
Kongphop昏天暗地地继续跑着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他发现Arthit又跟了上来。
这次P Arthit没有再制止他继续跑，而是跟在他身边，以他的速度一起慢慢跑着。
“保持步伐节奏，控制好呼吸，别说话了。”Arthit在他耳边说。
Kongphop看了一眼Arthit的侧脸，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给出任何反应，但内心的激动还是从眼底流露出来。
看台方向，Vin学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工院的教官团，指天画地地聊着什么。而金融学院和工程学院的学生也在终点的地方汇聚在了一起，一起呐喊助威，为两个人。
到最后一圈的时候，教官们也一起来到了终点。
加油声中，Kongphop终于在终点线倒在了他几个同班同学的身上，操场上一阵震天的喝彩声。
Arthit两手叉着腰站在一边看着，他微微地喘着气，等他几个小伙伴走过来问他“还好吧”的时候，他才发现自己是笑着的。
Vin学长走过去拍拍Kongphop的肩膀，说：“好样的啊，不愧是我们金融学院的学生！”
Kongphop虚弱地笑了一笑，然后目光就又飘向了一边的Arthit。
Vin学长对自己的学弟学妹们说道：“老师说我们两个学院有矛盾，我看大家还是挺相互友爱的，对吧！”
“对！~~~~”
Arthit有点害羞地冲金院的同学们点点头，最后目光又回到Kongphop身上。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Arthit脑子一热，就说出这么句话。
Kongphop的同学连忙说：“不用了，P Arthit，我们送他回去就可以了！你也休息一下吧！”一会儿功夫，金院的学生已经对这位Arthit学长有了极大的好感。
Kongphop对自己的同学也很感激，但他还是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说出一句——
“那就麻烦P Arthit了。”
问到Kongphop的住处以后，Arthit借了一辆自行车，步行十五分钟可达的距离也不必出动带引擎的交通工具了。
“P Arthit前面左转……就是这里，右转啦！往前，再往前……其实刚才往学校后门的小路走更快……”
Arthit觉得车后座那家伙恢复能力太强了，没半个钟头，又开始废话这么多了。
“我认识，你给我闭嘴！”
Kongphop连忙闭嘴，然后圈在Arthit腰间的手臂又紧了一紧。
Arthit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：“松手，我要被你勒吐啦！”
Kongphop松了松劲儿：“P Arthit……我有点饿了。”
时间确实也不早了，这么大运动量能不饿吗？Arthit觉得自己带的是小孩子，几乎是哄着地说道：“把你送到家了我再出来买盒饭，你想吃什么？”
“只要是P Arthit买给我的我都爱吃。”
“……”
“哦，那就煎蛋盖饭吧。P Arthit，我还想喝饮料~”
“什么饮料？”
“冰咖啡~P Arthit喜欢喝什么饮料？”
“……你能安静会儿吗？”
Arthit把人送到以后，又跑出去买晚饭和饮料。一路上，他想着自己这大半天的，又当陪跑，又当司机，又当保姆……等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？
Arthit出去买饭的时候，Kongphop已经洗完澡，换了衣服，连饭桌都抹了一遍。他坐在饭桌前想着今天打赢了篮球赛，应该向Arthit学长提点什么要求好。至于刚才跑的那30圈……只希望Arthit学长不要想太多就好。
这么想着的时候，Arthit已经买饭回来了，门没有关，他直接推门就进来了。
Arthit放下手里的盒饭和冰咖啡后，四处打量了一遍，嘟囔一句：“收拾得挺干净的。”简直一览无遗。
Kongphop喝着冰咖啡，笑意盈盈地看着Arthit。
Arthit斜了一眼：“我告诉你，你也就现在还笑得出来，明天一觉睡醒跟瘫痪了一样！”
Kongphop皱眉说：“噢，那我明天不是没饭吃了？”
“……”
Kongphop想了想问：“P Arthit住得远吗？”
“……”
Kongphop叹了口气说：“不是……我是在想，P Arthit今天也陪我跑了好几圈，又送我回来，也累了，如果住得远的话，回去不知道要几点钟了。”Kongphop把两个人的盒饭打开，放好了勺子，等Arthit入座。虽然……确实是希望P Arthit住得不太远，这样就可以恳求他再为自己送饭。
Arthit坐下来，犹豫了下还是说了：“我住得不远。”
“哦，那就好。”
Kongphop一边吃，一边暗中观察Arthit，他看出来Arthit似乎有话要说，只是还在考虑怎么开口。这么想着，他开始有点不安起来……
“我问你……”
“嗯。”Kongphop放下勺子，打起十二万分精神。
Arthit的目光已经转冷：“无缘无故跑什么步，道什么歉，你跟那个Vin在搞什么鬼？”
“就……道歉啊。”Kongphop累过头后，连太极都忘了怎么打了。
“不说是不是？”Arthit威胁地说，然后把自己和Kongphop的饭盒对调了一下，又把一包辣椒酱一点不剩地倒进Kongphop面前的饭盒，用勺子好好地搅拌了两遍，“不说你就吃这个吧！”
“好吧我说！……”Kongphop看到辣椒酱直接脸都绿了，不过再看向Arthit的脸，还是不那么好开口，“我本来答应过不说的……”
Arthit一拍桌子，站了起来：“不说就以后都别跟我说话！”
Kongphop终于点了点头，投降了：“是……你们工程学院的Dear学长……”
“P Dear？？”
Kongphop小心地“嗯”了一声，继续说道：“P Arthit被革职的事，Dear学长也有去求情，他向老师保证了，以后P Arthit会跟我握手言和好好相处，工院和金院之间也不会再发生什么摩擦。Dear学长说，P Arthit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，不会真看我跑30圈的……”
听到这里，Arthit的脸已经红了又绿，绿了又红。想到自己之前在Vin面前急得脸红脖子粗的，怪不得那家伙当时笑得很内涵……这真是太丢脸了！
Kongphop赶紧补充解释：“但是……我也是真心想为自己做过的错事向P Arthit正式道歉的！我是真心想跟P Arthit好好相处……如果罚跑30圈就可以让P Arthit重新回来当教头，我当然是要跑的，就算再多10圈，爬我也会爬完……”
涨红了脸的Arthit掏出手机，正要解除锁屏，发现对面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自己，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，他又把手机塞回口袋，指着那盒极度重口的盒饭说：“好好相处是吧？把它一粒不剩地吃完再谈！”……心软你个头！
然后Kongphop就眼看着Arthit饭也不吃地摔门而去。但P Arthit的指示还是要照办，一粒不剩就一粒不剩……吧。
摔门而去的Arthit立马拨通了Dear学长的电话，对面一听来意就笑着安抚——
“可是学弟还是跑足了30圈啊，也并没有利用你的心软啊！~”
“但是……但是我还当了陪跑，当了司机，当了保姆！”
“……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啦，Arthit。”
“……”
6、
还好是周六，不用上课。
Kongphop躺在床上，觉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，P Arthit说的一醒来就跟瘫痪一样，也没有太夸张。
M坐在床尾，背对着Kongphop，正全神贯注地打手机游戏中。
“哎呀，快没电了，Kong，充电线借我用用，在哪里？”M这么说着的时候视线还没舍得从手机屏幕挪开，他伸手往后拍了一拍，就拍到了Kongphop的脚，遂响起一声惨烈的“嘶——”。
“哦，对不起。”M抱歉地回过头看他。
Kongphop无语地指了指椅子上自己的书包，说：“自己找。”
“哦！”M跳起来去翻书包。
Kongphop正在想昨天P Arthit离开前的反应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恼火了。要是真的恼火了，他们的关系不是又回到原点了么……
一个专心致志坐插座边上玩游戏，一个魂不守舍地想心事。两个人都安安静静的，气氛也挺和谐。
这个时候，有人按了下门铃，打破了和谐的空气。
Kongphop看M还恋恋不舍地捧着手机不肯去开门，只好叫了他一声：“开下门啊。”
“哦哦。”M终于放下手机，站起身来。
M开门的时候，心思还在游戏里，所以他完全没有猜测门外的会是谁。
以致于打开门的一刹那，他感到自己眼前一黑，胸口遭到了重击。
“P……P Arthit……”
躺床上的Kongphop听到P Arthit几个字，也是全身一震。虽然站是站不来了，勉强坐直一点还是可以的。
然后他就看到Arthit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了房间，M跟在他后边，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。
“P Arthit！”Kongphop的脸上藏不住的喜出望外。
Arthit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，咳了一声说：“怕你饿死在床上，就给你买了饭。”
“谢谢P Arthit……”
Kongphop还没有好好表达完感激之情，M插嘴说：“可是你不是刚吃……”过饭了吗，我给你买的呀。后半句话被Kongphop一个眼神瞪回去了。
“刚吃了几片海苔，早就饿了。”Kongphop连忙补充说明。
Arthit点点头，又从袋子里取出一杯冰咖啡：“咖啡也帮你买了。”
M又想说什么，再次收到Kongphop的眼神警告，于是他挠挠头说：“没什么，我就是怕你失眠……”真的要一天喝两杯咖啡么？……他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这一笑，Kongphop和Arthit同时看向了他，脸上都多少有点不好意思。M最怕这种被聚焦的感觉了，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了，赶紧把手机上的充电线拔了，说：“我突然想起来我作业还没做完，我走了！再见！P Arthit再见！”赶紧夺门而出。
M离开以后，Kongphop还是惴惴不安地观察着Arthit。只见Arthit一声不吭地晃进了阳台，朝外面不知道在张望什么，好一会儿才退回到房间。
“我还以为P Arthit不打算理我了……”Kongphop可怜巴巴地望着Arthit。
“我没这么小气。”Arthit坐了下来，“反正你也被罚成这样了。”
Kongphop看到Arthit这么说着的时候，脸上是笑着的。不管是幸灾乐祸也好，什么都好，只要看见他是笑着的，自己也就安心了。
“对了，P Arthit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赌约？”Kongphop觉得需要提醒一下这件事。
Arthit点点头，干脆地说：“记得，你要我做什么，说吧。”
“我……暂时还没想到。”就是提醒一下。Kongphop笑着咧出一口大白牙。
“那你想到了跟我说吧。”
“嗯。”
Kongphop看见P Arthit坐在窗台边，窗外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帘间洒进来，照在他脸上，他微微地眯起眼，像一只懒洋洋的猫，没有了平日的危险。
应该是个聊天的好时机……
“对了，P Arthit你住在哪里啊？”
“……附近。”
“哦，是X公寓还是Y公寓？”
“都不是……”
“啊？”
“就……在边上一栋楼。”
“啊？！哪栋楼啊？为什么从来没有碰到过P Arthit？”
“你不是说你都从学校后门的小路走的吗，我又不往那里走……还吃不吃饭了，真的下不来床？”
“哦，可以下的……”
怪不得昨天熟门熟路的……Kongphop总算解开这个疑问，又想着以后要多从大路走，虽然绕点远路。
这天中午，Kongphop为了拖住Arthit多聊会儿天，硬是吃了第二份煎蛋盖饭，第二杯冰咖啡，身心都满足到溢出。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Kongphop虽然仍然全身酸痛，不过下个床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。他早早地通知了M不用再来送饭了，他撑一撑可以自己出门去买。而且……说不定P Arthit还会再来送饭呢？
于是他就这么一等等到下午1点，再等下去……不说饿死，也是笨死了。
Kongphop随意地穿着T恤、蹬了拖鞋出门，他想着要把晚饭也一起买回来，省得待会儿再跑一趟。
昨天Arthit买的煎蛋盖饭与Kongphop平时吃的口感略有不同，说不上是不是更好，不过还蛮留恋的。Kongphop昨天已经打听过是哪家饭馆了，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，只是自己很少往那边走。
Kongphop左拐右弯地终于找到那家饭馆，刚走近门口，就看到里边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。是Arthit。
“P Arthit！”Kongphop兴奋地叫道。
Arthit一手提着一个袋子装着饭盒，一手拿着一杯粉色的饮料戳着吸管，此时嘴巴还没离开吸管。他见到Kongphop的时候也是一脸的惊讶，反应过来后连忙把粉色饮料藏到身后去。
“能跑能跳了，不错啊。来买饭吗？”Arthit说着把手里的外卖袋子丢给了Kongphop，说，“正好，省得我跑一趟。”
“谢谢P Arthit！”Kongphop连忙接过，但是目光忍不住去打量Arthit身后的饮料。
“Kongphop！”
被Arthit叫了一声，Kongphop蓦地抬起视线：“啊？”这是P Arthit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……Kongphop沉浸在这个想法中，短暂地忘记粉色饮料的事。
“你不是出来买饭的吗，还不回去？”
Kongphop回过神地“哦”了一声：“我这就回去了。P Arthit还要去哪里吗？”
Arthit摇摇头说：“回去了。”
两人就这么站在门口，谁也不打算先走的样子。最后Kongphop笑了笑，先行离开了。
想知道P Arthit住的是哪栋楼。Kongphop不远不近地跟在Arthit身后走。
Arthit走了两分钟后终于受不了了，转过身骂道：“你跟着我干嘛！？”
Arthit这么说着的时候，手里还拿着那杯可爱的粉色饮料，看起来也就没以前骂人时那么凶了。
Kongphop笑着说：“P Arthit，你忘了我也是住这里的，我们同路的啊。”
Arthit无话可说，转身继续走。
Kongphop追上去两步，跟Arthit并肩走着：“P Arthit，这个是……粉色冻奶吗？”
“……”
“原来P Arthit喜欢喝的饮料是粉色冻奶。”Kongphop很高兴又有了新的收获。
Arthit停下脚步，看向他，面色不善地刚要说什么，就被Kongphop打断了。
“我知道，我不会说出去的。”Kongphop猜到Arthit的心思，带着满足的笑容自语了一遍，“P Arthit的小名是暖暖，喜欢喝的饮料是粉色冻奶……我会好好保密的。”
两个人继续往前走，Kongphop又聊了一些“P Arthit喜欢看什么电影听什么音乐平时有什么消遣”之类的话题。Arthit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，一边觉得这种对话搞得跟相亲似的，一边又因为找不到机会打断这种对话而浑身不自在。
“我到了。”Arthit再次停下来，指了指身后那栋楼。
Kongphop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，原来P Arthit就住在自己对面啊！
来不及问他住在几楼几室，他已经说了再见转身走进大楼了。
Kongphop看了眼手里提着的饭盒，站在原地环顾了一圈，想到以后还能在这个地方经常地遇见P Arthit，心里就莫名的高兴。
夜色暗下来的时候，Kongphop才想起来刚才忘了买晚上的饭，无奈只能再跑一趟。
这次没那么好运在饭馆里遇见想遇见的人了。
Kongphop在店里吃完饭后，又点了一杯粉色冻奶。
他一边感受着甜腻冰凉的味道，一边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。
这条路今天走第二遍了……并不是回家最快捷的那条路，这条路可以经过Arthit学长那栋楼。
这个时间点，不早不晚，整栋大楼零零落落地有一部分阳台亮着灯光。
有一些窗帘拉拢的，只透出一点点微弱的光，有一些没拉窗帘的，照得阳台也亮堂堂的。
哪一间里住着P Arthit呢？
Kongphop就站在楼下，抬着头，呆呆地望着。
他想起昨天中午P Arthit来自己住处的时候，站在阳台看了好一会儿，他是不是也在找自己家的位置。
我在估计我在你眼中位置的时候，你是不是也在估计你我之间的距离？
Kongphop在楼下徘徊了两三遍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。
新的一周开始了，在这一周，学校各个学院都陆陆续续地结束SOTUS的训练了。
Kongphop在和M吃饭的时候，发现他手里绑了许多白色的细绳。一问，原来他们工程学院的训练也结束了，这些细绳是学长学姐为他们系上的，代表的是前辈们美好的祝愿。
“P Arthit也帮你系了吗？”Kongphop问他。
M点点头：“当然啊。虽然P Arthit看起来没之前那么凶了，不过我还是不敢找他，是他主动过来给我系的，还跟我说以前罚我罚得太多，但不是故意针对我。”
Kongphop盯着M的手腕愣愣出神，忽然又问：“哪一根是P Arthit系的？”
M“啊”了一声：“这我哪记得？都一模一样的啊！”他说着还抬了抬手腕，让Kongphop看个仔细。但看在Kongphop眼里，这无异于炫耀，他也想要P Arthit替他系上这根白色的、普通的、没有任何特点的细绳……
7、
过了两天，金融学院的学生为了纪念迎新活动的结束，搞了一个文艺演出。
他们借用了体育馆的场地，门大开着，有其他学院的人经过也会因为好奇而走进去看一看，也都是被欢迎的，甚至还可能被拉上台一起玩游戏。
Kongphop作为校园先生，却以唱歌一般为由拒绝了表演。他也不想被拉上去玩游戏，就坐在最后一排，离大门最近的位置，这样随时可以溜走。
眼看着气氛越来越热闹，教官和大一生们玩作一团，Kongphop觉得溜号的好时机到了。
他冲出热闹非凡的体育馆后，深呼了口气。其实这种热闹的场面，他不是十分喜欢。
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，他不知不觉踱步到他们平时训练的操场上。
金融学院平时是在操场的东面训练，而工程学院都是在操场的西面……
Kongphop走到操场西面这一端，在草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，平时工院学生就是坐在这个地方，听候着Arthit学长的命令。
操场一片空旷寂静，头上的天空也没什么月光星光，黑沉沉的一片……夜空，没有星星和月亮，还有什么可以散发光亮的呢？
……
Kongphop摸出手机，打开音乐软件随机播放一些歌曲，给自己的天马行空来点背景音乐。
Kongphop闭起了眼睛。
手机中泄露出的舒缓的，轻快的，幸福的，悲伤的所有音符，回荡在耳际，把深埋在心底的那些情绪一点一点勾勒成形……
忽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。
Kongphop蓦地回过头。
站在面前的那个人低着头，看着自己，眼睑也微微低垂着，他的脸看起来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柔和，他的目光包裹着温暖的色彩，从眼底倾泻。
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夜晚，还有什么可以散发光亮的呢？
“P Arthit……”
Kongphop坐在草地上，抬着头望着Arthit。他感到自己脸颊微微发烫，好像被人撞破了什么心事……
Arthit在他身边坐下，和Kongphop望着同一个方向，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带着淡淡失落的语气说：“都结束了……”
Kongphop的目光没有从他脸上挪开过，他不知道Arthit为什么会这么说，他没有问，等着面前的人自己说下去。
“到今天为止，全校的训练都结束了。”Arthit说。
原来如此……Kongphop点点头。怪不得自己学院的晚会这么热闹，有这么多不同学院的人来玩。
“P Arthit不舍得大家吗？”Kongphop问他。
Arthit挠挠头，不置可否：“也没什么好不舍得的，以后也是会经常碰见的，不过……好像是有点。”
“所以P Arthit才来这里吗？”
Arthit想了想，微微点点头：“大概是吧，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这里了。”他说着回过头回看Kongphop，“那你呢？一个人坐在这里发什么呆，你们不是在开晚会吗？”
Kongphop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，支吾着说：“里面……太吵，出来安静一下。”
“P Arthit……”Kongphop看着Arthit的眼睛，Arthit的眼睛有着明亮的光彩，不知道投映到自己眼睛里，自己的目光是不是也带着星星点点。
“嗯？”Arthit等他说下去。
“我想知道……P Arthit为什么会成为教头？”
Arthit好好地思索了下才回答：“我也不知道，P Tum……就是那天在会议室那位学长，他说我是最适合做教头的人选，就把我推荐上去了。”
“Tum学长以前是P Arthit的教头？”
Arthit“嗯”地一点头，他微微鼓起腮帮子，嘟起嘴，没有察觉到自己无意中泄露的小表情，继续回忆着：“我脾气又不好，又嫌麻烦，不知道P Tum看中我哪一点，我以前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地方像教头的，不过后来真的决定去做了，也就让自己努力成为一个像样的教头吧。”
“P Arthit是很好的教头，可惜我不能成为P Arthit的直系学弟。”
Arthit笑了一声，说：“算了吧。像你这么欠揍的，到我这里就天天罚跑吧。”
“天天罚跑我也愿意。”Kongphop是诚恳地说这句话的。不过听到Arthit耳朵里，就像在开玩笑了。
“好，那我就收你做一个晚上的直系学弟。”Arthit指着面前的跑道说，“你现在就给我跑个10圈！”
Kongphop立刻站起身说：“那有什么难的，P Arthit要说话算话啊！”
Arthit开始还以为他在配合自己开玩笑，结果这家伙还真跑到跑道上去了：“喂，你还真跑！……Kongphop！”喊都喊不住。
一分多钟时间，Kongphop就一圈跑回来了，这次被Arthit严厉地叫停了。他跑回来重新坐到Arthit身边，微微喘着气，笑着看着Arthit。
“P Arthit，我是你直系学弟了，可以给我绑一条手绳吗？”Kongphop把自己想了很久的愿望说出来了。
“啊？”Arthit为难地挠挠头，“我身边没带啊。”
Kongphop可怜巴巴地看向他。
“好了好了，我改天拿给你……真是小孩子。”
Kongphop笑了起来。
“P Arthit……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？”
Arthit点点头：“说吧。”
“P Arthit明天晚上有空吗？”
“……嗯，有。”
“我……想吃火锅，但是一个人吃火锅有点奇怪，P Arthit陪我吃火锅吧！”
Arthit迟疑了一下，才“哦”了声：“那几点钟？”
“P Arthit明天最后一节课是几点？”
“5点钟。”
“那就5点半好了，我在学校后门等你，就是西北门，那里打车好打一点。”
Arthit点点头。
“P Arthit，给我留个电话吧，到时候好联系。”Kongphop说着把自己手机拿出来，解锁了屏幕，递给Arthit。
Arthit一边输手机号，一边随口问了句：“我刚过来的时候，你在放的那首歌挺好听的，是什么歌？”
刚才是随机播放的，Kongphop也说不上来Arthit听到的是哪首歌。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，等Arthit把手机还给他的时候，他就在手机曲库里搜寻起来。
找到了……
“P Arthit，有首很好听的歌，你听下。”
Kongphop从书包里摸出一副耳机，插到手机上，然后把耳机递给Arthit，再按了播放键。
前奏过后，Arthit不禁皱了皱眉，说：“……这是什么鬼语言？”
“是俄语歌。”Kongphop回答他。
Arthit开始对这种陌生的语言接受度不高，听了好久眉头才渐渐舒展，然后不知不觉地闭起了眼睛。
P Arthit的睫毛好长……一定很少有人知道。因为……不会有太多人有这个机会，如此近距离地靠近闭起双眼的P Arthit……
Kongphop的目光在Arthit脸上流连的时候，Arthit忽然睁开了眼睛，说：“听完了。”然后把耳机拔下来还给Kongphop，“虽然听不懂，不过是挺好听的。叫什么歌，我搜一下。”他说着就摸出自己的手机。
“哦，俄文我不会打，而且是一首很老的歌了，P Arthit喜欢的话，我可以烧录成CD送给你，我电脑里有无损音质的音源。”
“哦……”Arthit点点头。
这个时候，体育馆里的晚会已经结束了，有些同学回去的路上要经过操场。他们高声笑闹的声音远远就传来了。Arthit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上粘着的碎草，说：“那你再发会儿呆，我走了。”
这次Kongphop没有死皮赖脸地跟上去，他觉得自己与P Arthit之间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……
第二天早上，Arthit在自己的储物柜里发现了一样东西，一张刻录盘，用塑料壳封装得很好。盘面上有记号笔写着的几个字：“To P Arthit。From K。”
那小子连夜烧录的吗？Arthit想起Kongphop昨天说过要录一首俄语歌给他。其实他对那歌的旋律也就一般般喜欢，平淡的，无甚起伏，洋溢着上世纪的古老气息，那破歌词又听不懂，Kongphop平时听的都是这种歌么……更要命的是，他公寓里没有播CD的家伙。
中午休息的时候，Arthit去借了多媒体教室的钥匙，那里的音响效果可没的说。
Arthit打开教室的门，把连接音响的电脑开了机。
启动完毕以后，把CD塞进光驱，播放器就弹了出来，进入自动播放。
这是第二次听这首歌，立体环绕音响的效果比昨天那破耳机是好多了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，觉得这歌比昨天听到的那会儿也要好听多了。
他趴在一张课桌上，听着歌，不觉间又闭起了眼睛。
一曲终了，Arthit睁开眼，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眼熟的人，对方一脸陶醉于音乐的表情还没有完全退去。
“P Dear！”Arthit站起来叫道。
Dear学长走进教室，笑着说：“Arthit你什么时候也听这种类型的音乐了？”
“哦，随便听听，都不知道在唱什么。”Arthit说着跑过去把CD退出光驱，打算关电脑。
Dear学长说：“这是阿拉.普加乔娃的歌啊。”
Arthit回过头，几乎有点崇拜地看着Dear学长：“P Dear你知道这歌？”
“是80年代的老歌了。”在音乐领域颇有所长的Dear学长靠着一张课桌，娓娓道来地说——
“歌里唱的是一个关于求爱的故事，说从前有个多情的年轻画家迷恋上一个女孩子，他听说对方很喜欢玫瑰花，就把自己的家宅、画作，所有财产都变卖了，然后去买了一百万朵玫瑰花，叫了四驾马车，连夜运到女孩子的楼下，把这一百万朵玫瑰花堆满在她窗台前……是不是还挺浪漫的？”
Dear学长讲完故事后，发现Arthit正在发呆。
“Arthit？你这CD哪里来的？”
Arthit慌张地连忙把CD放进塑料壳里，支吾地说：“……朋友送的。”
“什么朋友特地送这么一首歌给你？看来Arthit这个朋友也挺多情的，哈。”
Arthit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，鼠标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是要关机来着。
“他可能……也是随便听听，不知道这歌在唱什么吧……”
“也说不定哈。我还有事，先走了，Arthit。”
“再见，P Dear！”
连忙送走Dear学长，Arthit又把CD从塑料壳里拿了出来，看着盘面上写着的“to P Arthit”，他自己都很难相信，Kongphop是随便听听，随便录录，随便放进他的储物柜，随便写着“To P Arthit”送给了他……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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